428当天,吉隆坡万人空巷。有一批是至今仍有人在争论不知道该不该来的人也来了,他们就是佛教的出家人。当天共有四个出家人和我们一起走上了街头,参与了静坐抗议。我们当时是真的在静坐,我说的是佛教的静坐。在吉隆坡平时车水马龙的街头静坐,这是非常难得的机缘。对我来说,428和709最大的不同在于佛教徒也参与了。而且是以佛教徒的身分来参与的。
对重要公共议题不再缺席
就在净选盟宣布要办Bersih 3.0的同时,我和几个朋友开始在谈是不是应该汇聚我国关心时事的佛教徒组成一个“马来西亚入世佛教徒网络”。对于佛教徒上街,外人可能觉得那不是大不了的事,但是我们知道这是很重要的一步,是马来西亚佛教界的一大步。于是佛教徒这次对重要的公共议题不再缺席。
有一些佛教徒是全然的不认同Bersih 3.0,不管那是因为他们的政治立场,还是他们的宗教体验,我都尊重他们的立场。当然也有一些佛教徒虽然不认同Bersih 3.0,但是他们对于佛教徒和出家众上街支持Bersih 3.0,却是包容的,对于他们,我是赞叹的。
有一些佛教徒认同Bersih 3.0,也走上街头支持,但反对我们打出佛教的旗帜来参与,更反对出家人参与。我发现持有这类想法的人,有一部分是出于对佛教的爱护,他们担佛教的发展在我国或会更艰难,所以他们的心理追根究底其实是恐惧。在这方面,同样是佛教徒的昂山素姬成了我们最好的示范。她说的“造成腐败的不是权力而是恐惧”更成了我们许多人的座右铭。
有一些佛教有疑问:为什么我们不能就以一个公民的身分上街呢?为什么一定要标榜我们的佛教徒身分呢?其实我们知道428当天,就有佛教会的佛教徒是成群出发的,但是他们不愿以佛教徒的身分上街。
对于这样的疑问,我的第一个想法是,我是一个佛教徒,任何时候都是。所以我不能在做某些事情时是佛教徒,做另一些事情时不是佛教徒。所以我不能在寺庙里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在职场上放下我的佛教徒身分,当个奸诈、唯利是图的小人,然后美其言说,我当时不是以佛教徒的身分做这些事。
改变大家的负面印象
我的第二个想法是,我就是要标榜我的佛教徒身分。当然这有点私心。我希望改变大家对佛教徒的负面印象。我相信对很多积极参与社会运动的人来说,佛教徒是个很消极的群体。但是我希望428可以是佛教徒更积极参与社会运动的起步。
我的第三个想法,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就是我认为佛教徒是应该参与争取公义的社会运动的,我认为那甚至是责无旁贷的。就像我们在号召佛教徒支持净选盟的声明中所说的,促进社会变革是我们修持的一环。我坚定的认为佛教是入世的;佛陀也是入世的。佛陀清楚明了万物的缘起,知道由社会和体制所造成的苦和眾生身心的苦是息息相关的。所以我们也有责任去灭除社会和体制对众生所造成的苦。
慈悲为怀突然失灵
同时,佛教更是讲求慈悲的。慈悲其实是个复合词,是由慈和悲两字组成的。慈是给予众生快乐,悲是拔除众生痛苦。但是,当有人遭虐待、被欺凌、遭剥削、被迫害,而压迫者是权利机构或是体制时,“慈悲为怀”这四个字就突然对更多佛教徒失灵了。他们会用另外一句咒语来对应,这句咒语就是“佛教徒不该涉及政治”。
此外,佛教徒也常说“不忍众生苦”,这句话是没有任何“条件”的。所以,我们不能因为“政治”两字,就对众生的苦视而不见。我认为如果我们真正的“慈悲为怀”,这句“佛教徒不该涉及政治”的咒语是起不了作用的。所以我坚持认为参与公民社会运动,争取公义,才是真正佛教的“无缘大慈、同体大悲”!
最后,必须强调的是428当天,佛教徒不是怀着对当权者的嗔恨心参与集会。佛教徒当天是秉持对众生、对国人的悲心而走上街头,我们平静安宁的参与静坐,我们不喊口号,不挥动拳头,也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所以。佛教徒参与428,是出于对国家、对国民的悲愿。
节录自廖国民《跨越428:推倒选改路障》讲座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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